刘国威 这是可以想象的理想生活,建筑师的极简主义创作,梦想改造家训练的技巧把各种功能精心收藏在百宝箱一般的空间里,表面凹凸的木盒子刚刚好地提供了一种可以接受的禅意。似乎我们就此可以抵抗恐惧。 感谢 Wutopia Lab
这是可以想象的理想生活,建筑师的极简主义创作,梦想改造家训练的技巧把各种功能精心收藏在百宝箱一般的空间里,表面凹凸的木盒子刚刚好地提供了一种可以接受的禅意。似乎我们就此可以抵抗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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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空气中有些潮湿,他觉得怅然若失,许多片断回忆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却无法一一辨识。
Wutopia Lab 将上海静安区一套闲置的两房一厅一卫的公寓改建成一个实验性空间Wuto-space,于2024年2月16日正式落成开放。
设计于2021年开始。但没想好要设计成什么样。但是要反房型。中国房地产高速发展这30年把全国人民都装进了相似的房型。我想试试不一样的可能。
在2022年上海静态管理期间,我有了足够的时间来思考这个设计。情绪可以推动我去做一个设计。那么禁足的两个月里,我有充分的时间和能力去思考恐惧。一种对未来不可预测的恐惧。Wuto-space可以去观察,释放,理解,对抗或者接受恐惧。
无边无迹的黑暗。没有开始也似乎没有尽头。他意识不到自己,他不由得恐慌起来,但他明白那其实是连片断光辉都湮没得毫无意义的徒劳的悲伤。
我沿着纵墙把公寓分成AB两面。客餐厅和南阳台;厨房和北阳台为A面。两间卧室和卫生间为B面。
在公寓常见的防盗门后面,我加设了第二道银色的门。Wuto-space标识背后就是作为理想生活的A面。
微水泥客餐厅是个美术馆。中央是个回收海洋塑料制作的大桌子。由于塑料偏软。桌面微微呈现波浪状,仿佛房间里的大海。
房间里的柱廊灵感来自于电影《麦克白的悲剧》。它作为室内建筑替换了公寓常见的嵌入家具和电视墙。柱廊背后的克莱因蓝穿孔铝板画代替了电视,它是纪念我未中标的上海中心,年轻时候的狂想。
我设计了一个包含收纳,新风窗扇,直饮水装置,盆景,风口,有着整扇窗的木盒子嵌入阳台作为公寓内的气候边界。当帷幕徐徐升起,城市犹如画卷在眼前缓缓展开而成为公寓的装饰。
沿着阳台两侧的管线延申的另一端就是镶嵌风口,冰箱,酒柜和咖啡机的黑色定制木柜。木柜后面则是完整精致、设备齐全的厨房。厨房的东侧的北阳台被我设计成一个人的吸烟室。用不掉的海洋回收塑料的碎粒混在灰泥中闪闪发亮。座位面板是朋友送的金丝楠木,太长,就把多余的一段截下来放在南阳台作为盆景。吸烟室和客厅之间有一道活动的蓝色玻璃,两者并未隔绝。
我用拱形吊顶来遮盖客厅两侧的管线。拱顶中线下的黑色灯带形成的轴线感是建筑师摆脱不了的强迫症。它们同时强化了客厅作为美术馆的神圣性。我设想的场景是,有人可以躺在灰色穹窿下,蓝色长桌上,仿佛在人间摇摆,也是生活的祭祀。
这是可以想象的理想生活,建筑师的极简主义创作,梦想改造家训练的技巧把各种功能精心收藏在百宝箱一般的空间里,表面凹凸的木盒子刚刚好地提供了一种可以接受的禅意。似乎我们就此可以抵抗恐惧。
他不信任自己的记忆,经常用梦去修饰和改写他的梦,这样他就同时拥有了两种生活。
柱廊边上的暗门后面上两步台阶是一个银色的停顿。你会注意到三扇暗门。你是十字路口的海格力斯,有些不知所措。但你会被右手的一个透着黄色光线的洞口所吸引,偷窥,在所难免。
打开洞口边上的门,光线仿佛暴雨倾泻过来。之前刻意的温和和缓慢被冲刷得一干二净。这间灵感来自《法兰西派》的主卧里只有一张沙发,呆立,枯坐或者平躺都似乎创造了一种深思的幻觉。两侧墙体上如冰雹的紫色便是欲望纷纷落下,弧形窗前水晶般的城市也显得不真实起来。
沙发背后是一个有着巨大玻璃橱窗的柜子,柜子里黄色空间象征物质。在柜子里的地面上有个名为深渊的装置。你看着它,它也看着你。两侧墙上重屏的画框没有内容,其实深陷物质里的我们才是内容,一种装饰。我之所以安装了一块玻璃。因为在禁足期间,上海中学生的一首RAP《鱼缸》深深打动我。这个纳尼亚柜子其实就是一个物质的鱼缸。你我不过是其中看上去华丽的囚徒而已。
第二道门后是白色卫生间,它是只放诗歌集的图书馆,卫生间在实际生活中常常意外成为我们的庇护所。由此最脏的处所变得圣洁。马桶左侧的白色帷幕徐徐升起。那是作为黑色的洞穴的淋浴间。我设计了包裹式样的花洒。人生的错觉是洗干净身体就能洗干净屈辱和罪恶。但你我都是那个隐藏内心深处羞耻感的俘虏。这条粉色的绳索就证明我们是自己的俘虏。我曾看到一个受访者说当她被紧紧捆扎中却能体会前所未有的自由。我很怀疑。
▲隐藏的黑色淋浴间 ?刘国威
最后一道门后面是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火炉。这是一间包裹着皮革和镜子的房间。多像一间KTV。于是大家都会放松下来,按照自己放松的方式或坐或躺。这时候我会打开暗窗,红色的凸窗向失去警惕的人们张开了充满獠牙的血盆大口。我们恐惧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生活的真相就在揭示着命运不可预测,危险总是不期而至。
疲惫的阳光躺在疲惫的他们之间,时间变成棕色的了。然后他们有了同一种空荡荡的感觉。他们同时使一个人在这个房间,在疲惫里无助地恐慌。
等大家都习惯了后,大家就会处置坦然。我们人生最大的刺激是在可控的恐惧中享受恐惧带来的肾上腺素分泌加快的刺激。艺术家施勇对我说,这不是结束,这是开始。每个人就此可以展开不同深度的创作,文本就此而丰富。我想是的,我打破两房一厅的成见就是试图证明建筑可以唤醒我们麻木的状态。而第一步是我恐惧,我怕死亡,贫穷,老去,失去思想和知觉。我用Wuto-space来理解和面对恐惧,最后它变成一个证明我思考过的活体去创作更多的思考。
她说“我以为燃烧后的回忆不会轻易变成灰烬…然而当风飘散…它真的变成灰烬…”他沉默了一会说“灰烬可以做成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