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此美丽》(节选)
shuilikeji
shuilikeji Lv.2
2005年04月15日 16:3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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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序 还在上学的时候,曾经听过我部(水利部)副部长做的一次报告,他报告的主题思想就是:活着就是幸福的。在毕业后的几年中,我走过了二十几个省市,几乎遍布大江南北,经历了自己人生的风雨渐渐的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当我终于能够坐在电脑前而不再像以前那样四处奔波,许多本就未曾尘封的往事依然历历在目。公元2001年。



还在上学的时候,曾经听过我部(水利部)副部长做的一次报告,他报告的主题思想就是:活着就是幸福的。在毕业后的几年中,我走过了二十几个省市,几乎遍布大江南北,经历了自己人生的风雨渐渐的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当我终于能够坐在电脑前而不再像以前那样四处奔波,许多本就未曾尘封的往事依然历历在目。公元200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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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ilikeji
2005年04月15日 16:47:18
12楼
五、难以置信
到了大同,放眼过去是泥灰色的尘土路面和一间间的小店铺,到处挂满了待售的宽尾羊。那羊不同于一般的山羊和绵羊,去皮以后仍然是宽大而短促的尾巴,看起来不觉得残忍反而有些可笑,而更可笑的是我们连打了三辆出租车要找本地的风味小吃到最后那哥们居然把我们三个拉到了一个老北京炸酱面馆。在没有芥末堆和豆汁儿的面馆里吃了那山西风味的炸酱面。山西境内可笑的事情的确很多,就象我们来的时候被警察拦下说车超速;我们回答没有超速,他又说超载;我们说本来就是空车,他又说灯不亮;演示了所有的车灯,检查了所有的证件,那老兄居然冒出一句今天都让我无法不笑的话:“你们多少还是给点吧”,哈哈哈哈。

大同本身没有给我太多的回忆,但返回的路上仍然发生了难以置信的事情。

我和所有的同事都有驾驶证的,这也大大方便了在外出差的工作。从大同返回偏关的路上,我驾车在高速公路上平稳前行,速度在100左右,我的同事和那刚刚算是救了我们的当地人在车上随着颠簸的韵律不停的点头赞许,当然他们的眼睛都是闭着的,偶尔还有一两声呼噜伴奏。
就在这平静之中,忽然我觉得车头向右猛的一歪,车向着路边就冲了过去。没有任何以往经历的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点也没有着急,本能的向左回了一把方向,令我自己都感到诧异的是:均匀的踩下刹车,车子在没有翻下路基的情况下还算稳稳地停在路边的水果摊边,并轧到了几个甜瓜。另外两个人猛的抬头:怎么回事???
放了空挡,拉了手刹,下车来看,我不禁一身冷汗:前胎爆了。

水果摊的主人,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从路基下面笑着爬了上来,她说刚才看到我们的车忽然冲向了她,吓得她想都没想就连滚带爬地从那五六米高的路基坡边逃了下去,“现在心还在咚咚跳呢!”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和别人说起此事,几乎所有朋友的评价都是:难以置信。在车速100以上的情况下,前轮爆胎是极其危险的事故,最起码的是翻车出路。没有任何这样的经验反而再救了我们自己:如果我当时不是柔和的回了方向,如果当时手忙脚乱,如果当时猛踩刹车,如果当时不是那么冷静……那么,哈哈,后果不堪设想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在下福大命大,在难以置信的情况下居然毫发无损,再次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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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ilikeji
2005年04月15日 16:48:12
13楼
六、烛光摇曳

认真的想来,除了我的家乡,那万顷碧蓝欧鸟翔鸣的海边,我还是比较喜欢南方的。放眼过去,郁郁葱葱,四处充满了蓬勃的生机与活力。在贵州这样的感觉更是明显,每一座山头都是葱绿盎然,每一处转弯都是峰回路转,难怪贵州有着“公园之省”的美誉。黔东南的清水江与黔西的梭嘎长角苗山寨都富有山野的清新气息。无论是沿着清澈的江水泛舟于绿树掩映下的水乡村寨旁,还是在大山深处的长角苗家看温柔的女孩子梳理秀发,都有一种返璞归真的别样魅力。贵州因其闭塞而保留着绚烂的风情与淳朴的情谊,反而能够漂清我们被喧嚣都市的物欲熏染得太久的浮躁心灵。广西、云南更不必多言,美丽的向往。


(美丽的贵州山水)

而我们实际的工作却远没有这么的诗情画意。

在桠杈是一次时间比较长的出差,工地上整整待了七十天。桠杈是一个很小的小镇,为广西隆林各族自治县辖管。坐落在云南、贵州和广西的三省交界处,也算是“鸡鸣闻三省,犬吠惊三疆”了。德卧地处贵州,海拔比桠杈高了一千多米,两地相距只有几十公里,因为工作关系,我们经常往返于桠杈、德卧两地,当地的路起伏甚大,经常在山腰盘旋,于是当地的司机为了省油,养成了一个非常危险的习惯:凡是下坡一律熄火滑行,幸好在那两个多月里还没有遇上车祸。

我们的工作主要在一个隧洞的调压井中进行。车到洞口下来,趟着腿肚深的泥水,穿过黑咕隆咚三百米长的隧洞,爬上十米高的梯子,就到了调压井底。我经常站在洞底向上仰望,八十米以上那圆圆的一片天空,庄周梦蝶一般揣摩着寓言中那只青蛙的感想。在这近百米的地下,某工程局的职工、我们的兄弟们都在象蚂蚁一样匆匆忙碌,在这恶劣的条件下,已经没有了什么男女的界限,我见过的三个女子,一个四十左右,两个不超过三十,都象男人一样地扛钢管,背碎石,送垃圾,爬脚手架,和其他工人一起抽着劣质烟草,转过身去蹲下来就能解手,和她们的同事一样拿着每月几百块钱的工资。这里虽不像保尔柯察金修铁路那样的严酷,但一样没有尊严,没有性别,更没有风花雪月。而更让我开心并刺痛的是当地只要给一天十五元钱(不管吃住)就可以找到无数的民工,他们每天步行翻山越岭几个小时往返于这洞底和自己的家而却感觉到满足。

井底四处积水,根本没有干躁的地方,每天潮湿异常,直到我离开那里以后很长时间,双臂靠肩的地方还留着湿疹的疤痕。洞内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电线,线路老化、井内漏水、雾气弥漫,倒是有幸欣赏了数次电火花砰然璀璨的艳丽与刺激,在骤然停电眼前一黑的瞬间还能看到眼前仍在闪烁的金星。

记不清是进洞后多少天了,当地的一个工人在洞内不幸被“蜘蛛网”粘住,380伏的三相电流剥夺了他贫困而蝼蚁般的生命。两天后,他所在村的男女老少步行赶到了这里,围着雇佣他的那家单位索要赔偿。小镇没有路灯,那几天的每个夜晚,在街旁店面透出的光影里,他们默不做声团坐于地下,围着一辆拖拉机,拖拉机车后厢板上插满了一圈上百支蜡烛,围绕着车斗内盖着草席的那具冰冷,风吹而过,烛光摇曳,在这忽明忽暗中连我都感觉到头皮发麻。

在后来的日子里,不经意间我会想起当年的那一幕,可能在他十几年的短暂中根本没有为自己吹过生日蜡烛,或许根本就不知道生日蛋糕和蜡烛是怎么一回事,年轻而贫瘠的生命就随着那烛火上袅缕的青烟随风而逝了。
命运是公平的,给了我们每个人同样的生命;命运是不公平的,每个生命都有着不同的环境。那比我还小的、准确的说应该是孩子(我不知道他的准确年龄,但我明确的知道在当地的民工中有一个只有14岁)和我都是平等的生命,然而他生长在一个不公平的环境,给我诠释着生命脆弱的含义。

而我,
虽然不是那么尽如人意,但是:

还在活着,幸福着。



(上述节选部分完成于2001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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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shijie
2007年06月25日 21:04:56
14楼
写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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